叫你三声敢答应吗

随意放文和心情

假发

有点恶搞

我觉得我得买顶假发。

倒不是觉得光头就不好,尤其是我剃了头有一段时间,已经长出了刺手的青茬。但有时候没事对着镜子看,总觉得自己特别眼熟,如果嘴欠问一句胖子,我得到的回答一般是前两天刚在公益广告间隙看见你,这不那个悬赏三十万的连环爆炸强奸杀人犯嘛。

从法律意义和社会影响度上来说,我犯的事比这几个罪名牛逼多了,于是我把电动刮胡刀关掉,怒道:“胖子说的这格调太低,听起来跟个败类似的。”

“我觉得你可以再买顶假发,上一顶太丑了。”小花从我眼前飘过,他正往脸上拍水,轻描淡写左右开弓,看的我眼花缭乱。

“如果不是上一顶被鸟抓坏了,我也不会现在这样出门……你在敷面膜。”

“网购一个吧。”小花头也不抬地跟我说,“网上什么都有,就算我们现在是在连个电影院都没有的小县城里等你手下的消息,快递也能举到你鼻子底下。”他停了停,又道。“既然我已经放弃北京的豪宅温泉和你住双人标间,你就别娘们似的对我的面膜指手画脚。”

“我可不敢啊,解雨臣同志,就是想领会一下你的护肤精神,细腻红润有光泽,你是不是平常喝肾宝?”我打开小旅馆配的大背件电脑,还是windows2004系统,点开了某网,输入“假发 男”字样,按下回车。

网上假发花样繁多琳琅满目,我一目十行浏览下去,发现赤橙黄绿青蓝紫,什么颜色都有。我心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视觉系,再看下去,甚至发现了“费玉清同款”“杨洋同款”等奇异款式。我对个人形象向来不是特别在意,于是决定随手买一个,只要看起来像真的,能过的去就行。

“你要买这个?”

小花站在我背后说,我准备按下“立刻购买”的手顿了一顿,道:“有什么建议?”

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太普通了。”他道,“你原来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爱穿粉色吗?”

“我没想知道,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觉得穿粉色可以缓和我的气质,我觉得最近你需要把你通缉犯的形象柔化点。”他在我背后把外套穿上了,对着镜子打理发型。

“你建议我跟你一样穿粉衬衫?”我道。

“你又没我白,穿粉的估计像村头理发学徒进城。”他走到我身后若有所思道:“没准弄个粉头发不错……”

我当没听见他这句话,继续浏览网页,脑袋里空空荡荡。这样轻松的时间之前对我来说很难得,但自从我把张起灵带出门,一切似乎都变松快了。

“这假发不衬你,你带上看起来肯定像赵本山。”

是黑瞎子,他撑着我旁边的电脑桌边说。

“没烟了?”我问。

“身为师傅给徒弟一个忠告,人丑就得多捯饬,好好选一顶。”他抢走了我手里的鼠标,在上一个页面大刀阔斧地滑动。

“买这个。”他对屏幕戳了两下。我一看,发现是一顶bobo头假发。

“为什么?”我放弃跟他说明,问道。

“你脸大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
我依然没说话,立刻关了这个bobo头假发的页面以明志。

“我觉得挺适合你的。”在出门之前他依然坚持。

“烟拿着,饭店免费早点时间再不去过了。”我在他手里塞了一盒黄鹤楼。

回来以后,我继续进行我的网购大业,因为这两次打断,我似乎丧失了一个男性逛街时应有的优良品质——指哪打哪,绝不犹豫,网页上款式太多,我反而眼花缭乱,看了一会儿头晕脑胀,我把网页关了,决定去给自己倒点水。

闷油瓶站在门口,我没听见他来了,不由得一愣,紧接着就开始思考他为什么来。找吃的?胖子打呼噜?半夜找大保健把他赶出房门?

他没作声,我于是也不先开口,给自己倒了杯热水,看着他的脸。这口气如果是当年的我一定沉不住,但我已不是当年的我,他却还是过去的他。

“吴邪,你昨天问我去不去福建。”

他先开口了,我垂着眼睛,嘴里在灌水,心和耳朵却直直定住他。我昨天是问过他要不要去福建那个雨村,他没有立刻给我回复,于是我告诉他可以想想再回答我。这样拖延或许是因为我不愿意听到预想中的某个回答,但果然是躲不过去,我平淡地想,咂咂嘴,白开水也是淡的。

“我想了,决定去。”他说。

这答案我也预想到,概率比他拒绝要小一点,但他居然答应了,我的心跳忽然有些快,把杯子放下,故作镇定:“我给你安排好了,去了就可以住下。”他听我这样说,又用那黑漆漆的眼睛看我。突然,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脑袋里,我犹豫一会儿,试探道:“我也去。”

他的眼神里浮现出一种确定的神情,我有些发懵,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水没喝完,就拿了一支烟点上,电脑依然开着,我却没心思再去看了。

后来我也没买假发,每次胖子和我见面时都要问我刚从哪个局子里出来。小花目不斜视,只是几根头发的事不会被日理万机的解家当家记在心上,但他大概也有无聊的时候——一次他从北京给我寄了一顶粉色的假发。

我和张起灵住在了一起,理论上来说,我们同居了,至于细节,那是另一个无关我假发的故事,有一天在晚上洗过澡钻进被窝后,我心血来潮问他:“你觉得我现在这个发型怎么样,是不是太短了?”

他看都没看我一眼,只是闷着头在被子里打瞌睡,意料之中。我只好当做这是他对我形象的肯定,把被角掖了掖,与他一同入眠。

或许因为雨村风水好,我的头发长得很快,再也没动过买假发的念头,不久就郁郁葱葱,冬天里也不再那么冻头皮了。有时张起灵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我就走到他身边,把他的膝盖与大腿作枕头,施施然躺下去,而他也不做声,只是把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,指尖按着我的头皮。

我抬起头看他,他低下头看我,我们都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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