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你三声敢答应吗

随意放文和心情

缥缈录要影视化啦
(其实很害怕拍砸)

吕归尘从沉沉梦里醒来的时候,营帐缝间透出的一线天色业已沉黑。刀剑交戕嗡嗡声,铁蹄交踏达达声犹在耳畔,而从今早便萦绕在他鼻尖的血腥味已被帐里浓厚的汗味与脚臭替代,他虽不似其余贵族名门公子般爱洁喜净,此时夜间惊醒脑中混沌,翻来覆去竟无法入睡,轻叹一声起身出帐透气。
吕归尘虽得国主许可允不挽髻,然平日里还是多作寻常贵公子打扮,每天一头稍显卷曲的乌发都交由小苏二人打理,此番随息衍出军自然没有贴身随侍,他又不惯于梳头,便只草草扎起了事,此时睡得半夜昏昏,一头长发早已散落,那束发绳也不知何处去了,他百寻不着,倒也不过分拘礼,料想深夜账外无人,便只是垂散着发便掀帘而出。
此夜无月,只繁星野点漫天,吕归尘信步于挤挨却有序的兵舍与营帐之间,他们扎营于一无名湖畔,息衍白日里曾为他与息辕随意指点言道此处地势较高,视野开阔,不易遭袭,又借湖为障,吕归尘白天都一一谨慎记下了,此时脑海里倒只剩对那带着水气的清新空气的喜爱,叫他脑袋轻了不少,吕归尘在营里漫漫绕着走了一遭,又不想给值夜的兵士添麻烦,心思一动,便找到姬野的营帐去。姬野本和息辕睡一个帐,他伤重难动也好照应,但息辕较他二人更多琐事,所以倒是在息衍和其余将领帐里时间多些。
吕归尘看那营帐里还亮着光,想到息辕兴许还在翻阅些文书,心下便是一番犹豫,他虽性情沉静体贴,终究还是少年心性,还是想与熟悉二人短谈两句,最终还是走近营帐,轻叩两下木柱。
“谁?”开口的却是姬野,因他伤重,这一问少了几分锐气,但却不见睡意。吕归尘心下释然,口中答一声“是我”,便掀开帐帘而入,果然见姬野斜躺在铺上,身畔点着一盏烛,怀里抱着他的虎牙,架势戒备,俨然是刚抓在手里。息辕的铺上空空,想来是自忙碌去了。
“是你,怎么这半夜过来?”姬野顿时松下一股劲去,只瘫在铺上,昏烛摇晃着,黄沉沉映着他的脸。
“怎得不睡?”吕归尘左右扫视两眼,去一旁给他倒了杯冷茶放在几上,姬野抻了一抻那未受伤的一只胳膊,懒怠地抬抬眼皮道:“就是睡不着。”
吕归尘便晓得他是伤痛剧烈以致难以入眠,只是他一贯强硬,不愿以软弱示人,于是也不戳破,只是举起茶杯递到姬野唇边,姬野也不推辞,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,抬起头却挑起浓黑眉毛,若有所思地看着吕归尘。
“怎么?伤口痛?”吕归尘将杯子放下坐在姬野铺边切切问道。
“你怎么不……”姬野举手对自己脑袋比划了两下,略顿一顿,又鬼使神差伸出手探到吕归尘脸侧,轻轻捻起一缕黑发,他先是垂着墨一般的眸子,又些微抬起来,只与吕归尘对视。吕归尘只觉得姬野的手甲擦过他的面颊,二人一时靠得极近,灯火摇曳,他一偏眼却见那帐上映上二人影子,却仿佛交颈贴面般狎昵亲近,影影绰绰之间,竟有说不出的缠绵。这一眼惊心,他登时坐起,那一对影顺势分开。
姬野讪讪收手,又搔搔自己鼻尖问道:“你怎么不梳头?是不会么?”吕归尘摇摇头:“发带找不见了,我想半夜里也不会有什么人要见。”姬野一拍大腿道:“你必是被那些宫女伺候惯了,不会梳头。”说完却自去铺里摸索一阵,不知从何处揪出一条玄色发带,招招手道:“来,我给你梳。”
“那伤……”
“不碍事。”姬野大喇喇抬抬胳臂:“这不还有一只手么?再不动弹,我的手便连枪都抓不住啦!”
吕归尘心里倒不信他的手艺,只当他是伤重动弹不得闲的发慌,却也只能坐过去,口中连连叫他小心伤势。姬野微微坐正,却是卸了手甲,五指并拢成梳,径直插进他一头浓密乌发中,那指头从前到后,又从耳际到头顶,带着粗茧碾过头皮,却是说不出的通泰与惬意,他给姬野这般梳了片刻,竟禁不住疲乏昏昏欲睡,姬野看他散发半拂面,又兼睡眼迷蒙,知道他白日里也经了一番酣战,此刻必是劳累不堪,便也不欲再叫他强自支撑,只低声道:“阿苏勒,睡罢。”
吕归尘嗯哦两声,躺在姬野身边睡去了,姬野看他阖眼,自己也打个哈欠,再安置一遍虎牙,挪挪身子一并入梦去。

至于凌晨息辕回来看见两人放着空床不睡,硬要同眠一塌时的所想所感,那就与他们二人无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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